北平的清晨,空气里有一种不散的冷肃,像是沉积了很久的陈年往事,哪怕是三月的早春,也像裹着一股无法驱散的霜气。宣武门外的监狱门口挤满了人,太阳还没升上来的时候,人群的喊声已炸裂开了。有人咬着牙举着布条,高声叫着川岛芳子的名字。大家都认定,今天这位人人口中的大汉奸要伏法了。可偏偏这监狱的门关紧着,除了守门的军警什么都看不到。正纳闷里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谁心里不一沉?后面那一幕谁见过都说是川岛芳子的遗体,可脸已经全毁了,真能认出来吗?那天的气氛就这么诡异,谁能说得清这里头到底有没有猫腻?
这个被骂了多年的女人,起点可不低。她生在肃亲王府,北京城的老四合院里。父亲爱新觉罗·善耆,是清室皇族,满洲正黄旗的人。她那时还叫瑞玗,有个外号“东珠”,意思很贵重,是肃亲王最宠的小女儿。上头有一堆兄弟姐妹,家里虽大,但偏偏就是对这个女儿百般疼爱。肃亲王的性子倔,他那个年代,清帝国已是末路,身边那些遗老遗少没少和他一起梦想“大清复兴”。他们觉得,时局变成这样纯碎是因为乱了祖宗的规矩。甚至看着新成立的共和国,都觉得靠不住。
他试图照搬日本的明治维新那一套罢了。日本人在他看来是老师也是盟友,有本事还靠山,于是满人要复兴就不能全靠自己。他手上没得可以继承皇位的男孩,干脆把自家最疼的“东珠”过继给好兄弟川岛浪速。女孩年纪小,才七岁,被送到日本,从此成了“川岛芳子”。那时的瑞玗还能懂什么?名字、姓氏,家国,全都是别人的安排。川岛浪速倒是没亏待她,当亲生女儿养,甚至更甚。只是,这世上的紧密亲情有时候就是压倒一切的重负。
十七岁那年,对自认为亲如父女的养父心存依赖,结果却迎来生平第一次恶梦。大家很少愿意正视川岛芳子遭遇的那一夜,之后的她彻底变了,整个人又冷又硬。她一度试图寻死,子弹擦着心脏过去,命却留下了,只是整个人似乎多了一个谋划者的影子。也许一切的暴戾,正是从残破的理想被用枪割开的时候开始的。
反过头来从那个年龄开始川岛芳子的人生自己控制的成分就更少了。哪怕出身高贵,从小备受宠爱,也难逃被当作权力棋子的命。她的一切仿佛就是靠着父辈那点点理想吊着气,换个角度想,要是能自由选择过自己日子会不会就不一样?
1927年她突然出现在北京,说要跟蒙古亲王之子甘珠尔扎布结婚。其实她看中的未必是这个男人本人,更像图个“势力联合”。甘珠尔扎布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家国破灭,下定决心学军事,跑去日本受训。假如他们成了,也许川岛芳子真的能拉拢蒙古复辟一把,但命运的缝隙太小,婚姻三年就崩塌。表面说是男人脾气暴烈,不好相处,可谁信这个?大概她比谁都清楚,“烂泥也未必扶得上墙”。她很泄气,别人看不见。
川岛芳子想过要用自力推动满洲独立,确实狠心,确实不堪支持。但要论靠近日本人,当时也不是心甘情愿。她自己陷入过短暂迷惘,不是谁生下来就当汉奸的,一路下来却比谁都决绝。离婚后,她变了个样,成了人们常说的“蓝色妖姬”。穿着军装、短发、骑在马上的女人,眼底没有温度。
她身边开始跟着关东军那帮日本将领,道听途说的故事说不完,谁跟她有瓜葛、谁借她一臂之力,在她的“满洲青年联盟”里,蛰伏着各路野心家。有说她和日本关东军间有千丝万缕的男女关系,但没人知道真假。摆在明面上的,是她真给日军办了不少事情。
“九一八”事变那年,她集结了所谓的“安国军”,直接跑去搞分裂活动,把皇后婉容接到东北,一场伪满的故事就此登场。后来上海“一二八”她也掺和过,日本人想的她都能想到,还经常自己往枪口上撞。国际上的风评一片骂声,国内更是不待见。奇怪的是,她每每为虎作伥,却未必享受到权力的快乐,反倒像是一直被人推到风口浪尖,进退维谷。万一她站在别的位置,会不会最后又成了民族英雄?这话怎么听都刺耳,但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扭曲。
1945年她终于被抓,逮她的人叫马汉三。她先是被送去见戴笠,说川岛芳子如何妖媚的传言满天飞,可是站到近前倒不像传说中那样轰动,只剩一身疲惫。她主动提起过一件事,马汉三为了保命,拿了一把乾隆剑送给日本人田中隆吉。结果人没想那么多,剑最后落到了自己手里,这里头多少有点意思。戴笠一听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原本这件宝贝是他当年找人保管的。送出去了却被人蒙在鼓里,要说老戴心里没事,是不可能的。
也是这个剑的事,后来闹出戴笠飞机失事的传闻。马汉三吃了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事情往往就是这么荒唐,杀人灭口不算稀奇。只历史里的这些谜团,留到现在也没人能讲明白。真正的关系链错综复杂,川岛芳子不过是个小卒,始终跳不出掌控的圈子。
她看见身边的人靠日本国籍逃脱惩罚,比如李香兰。川岛芳子那会儿也想找养父弄一份国籍证明,可惜那阵大地震卷走了她所有身份的证据。一纸身份,成了生与死的界线。她等来的是一封无人情味的回信,“文件没了”,这送命的消息她得自己消化。
可川岛芳子的死,还是一团雾。执行死刑那天,现场见她带着口罩,谁都没能确定面具后面是不是她本人。更离奇的是,死后居然有个女人上诉,说自己姐姐被当“替死鬼”,帮川岛芳子替人偿命。2006年还有吉林人爆料,说川岛芳子其实以另一个身份活到了甚至有人拿着老家具的布局图访日本,李香兰看了也说相符。这种错综复杂的真假难分,也就只有历史喜欢干的事。
她最后到底死没死?要说她命硬逃脱,说不定有人信,也说不定真是满清余孽安插了一条后路,这说法实在勉强,谁还会真信王朝余晖能撑到那一刻呢?但有时候吧,谜团本身比答案更吸引人。也挺难说。
这案子拉回,大门紧闭,死者不可辨认,横亘在每个人心里的是一道无解的裂缝。古往今来,这种活得像棋子的命运其实一点都不少见。川岛芳子一生,都在别人脚下走路。纵然陷得再深,她被拎出去当众示众时,众人却只盯着汉奸二字。人有时候,倒真不一定能选自己成什么样的那一颗棋子。又或者,换种说法,有没有选择和又怎么样?
历史的答案没人愿意探个水落石出。只剩一地血迹与争吵。日子一天天过去,总有人觉得大仇得报,总有人总觉得还有后招没亮。可……历史一旦有了问号,答案往往就随风去了,不着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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