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夏天,一座南方小县城闷热的夜色还没散去,大伙儿却急成了一锅粥。大人们三三两两冲进街角巷尾,喊破嗓子找一个名叫小豪的男孩。他们甚至推开邻居家的篱笆继续问,看有没有见他一眼?路灯下,男人眼眶发红,女人们低声安慰谁也劝不住。小豪的父亲穿着皱巴巴的衬衣,额头都是汗,他比街口那台电表转得还快。那一夜谁都盼着男孩会突然冒出来。
可直到天微微亮,小豪还是没有半丝影儿,仿佛这十岁的孩子突然被空气吞掉了似的。梁林——继母的名字在巷子里时常被叫,全然一副温柔模样,只言自己没有照看好孩子,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甚至不少邻居看她脸色唇色发白,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毕竟家里都快翻天了,她还得强撑着应付大家。
但案子的走向没预料这么简单。事情像鱼刺卡住喉咙,不咽也不吐出来。邻居说,小豪一向懂事。家里大人闹离婚那会儿,他在墙角抱着膝盖不吭声。妈妈远走重病住院后,照顾他的就只有父亲、继母和半夜还在楼下洗衣服的奶奶。他从来没闯过什么祸,甚至后妈怀孕那时候,还一双小手抢着帮她拿东西、不让姐姐哭醒,弄得四邻八舍都夸这孩子怪有男人样。
问题不在这。那天早上,父亲根本没法分身顾家,一头钻在单位忙活。嘱咐梁林带小豪和襁褓中的妹妹去县里跑银行业务。三个人出门,梁林把小豪先送到奶奶上班的宾馆。这会儿奶奶正在楼下拖地,一眼瞅见孙子只给了几句叮嘱,说“让我带一会儿你”,紧接着梁林带妹妹消失到银行去了。也是怪,谁又想得到奶奶因为工作走不开,直说“小豪,你知道路,自己回去”,一个大人也不跟着。
没多会儿,天色蒙蒙,找人队伍已经蔓延到街尽头。报警很快——警察登门勘查。头一判断,其实不复杂。怕不是掉河里了?可大家回头一琢磨,小豪平时胆子最小,家里再乱他也不敢自己偷偷外出,出事前甚至和林林道了晚安。他爹也不是混社会的,不存在结仇仇杀。
**案子全程都涌进过一种声音——小豪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那几年,拐卖孩子的新闻总被挂到网络热搜。**
奶奶一听眼泪掉出来。谁能想到,她一个疏忽,把孩子送进了深渊。母亲刚做手术,住院没人看,她压根没环境把小豪接走。警方盘问后,连这条线也堵死了,案子像一根绳子,一松就全散,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凑巧的是,警察调阅监控时总觉得镜头空在不该空的角落。有个转角,影像只拍下了梁林上了一辆出租车,却没有拍清她手边跟着的小豪。梁林的口供反反复复说“自己带女儿回家了”,但警方发现出租车直接开向宾馆方向,不是她说的回家。这里头到底掖着什么?
司机进来辨认时,认得梁林。那天他还记得——女人怀里抱着个奶娃娃,後面跟着个小男孩。男孩艰难拉着黑色大行李箱,步子拖沓。司机忍不住多看了孩子两眼,一双眼比夜里还要亮。
到了下午,警方咬住这条线重新审问,才一步步翻出梁林的底细。原来,她带着小豪去了另一家宾馆。小豪拎着箱子,吃力地跟在继母身后;而进房间的不再只有她和女儿,还有小豪。当时隔壁房的住客说,凌晨时房门开了一次,只见梁林风风火火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件湿衣服。
第三天早晨,县边的河堤多了几个钓鱼人。这里也不算闹市,但有一口老井旁总有人去探头。那天,有个经营洗衣房的老金路过,瞧见黑皮箱子横在河沟正中央。他费劲搬了一下,诡异的沉重。警察来了,一眼识破里面的端倪。法医过来后摇了摇头,说孩子早就不行了,血肉模糊。
**这一刻没人说话。继母梁林所有的辩解全成了废话,她认了。**
她交代了——事发当天本来没那个想法,只是进房间后,越想越生气。她伪装成玩游戏,孩子没有设防。等绳索勒紧脖子的时候,孩子挣了几下也没能脱身。没死透的时候,梁林又补了几刀,动作狠辣。这么多年侦查过的刑警也说,动机淡漠,这不是临时起意。
可就算这样,梁林口供里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单纯为了报复,她觉得自己女儿被冷落,全家人都不把她母女当回事,她觉得如果小豪在,这个家就永远不是她和女儿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她哭了,但是谁信真哭呢?警察也搞不清这个劲头是哀是恨。每一句都像抠在心里,梗了半截。
直觉告诉警方,这桩案子更加复杂。梁林婚后没多久就生下女儿,其实前夫家族重男轻女,日常小豪外人的夸奖全进了梁林的刺耳里,她生了闷气,却又不能及时发作。家里最难的时候,她承认自己每天都拿孩子撒气。不过,等案发后细查她的生活,发现她朋友圈没什么不正常的,翻来覆去就是晒女儿、晒自己,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心头发毛。
**你要说梁林心理有疾?刑事专家有的觉得像产后抑郁,但又说得不绝对。梁林在亲戚朋友前面表现得情绪很正常,问题再出,这反而加剧了大家的怀疑。**
她用行李箱装尸体,动过心机。遗体被弃于没人的河沟,还专门跑到偏僻的路段抛洒线索。甚至连抹掉指纹、处理血迹的细节都处理到了位。你说是情绪失控还是预谋已久?当时警员队伍开过会也争执不下。
林林落网,法庭审判现场挤满了人。新闻很快爆发。法院定下死刑,缓期两年。话说回来,案子定成这样并不轻——梁林表现良好后被减刑为无期,民意反响很大。有人为她叫屈,说婆家重男轻女把情妇逼上绝路;还有人说,人家生孩子本来压力就大,家里冷暴力害死人。可网络大多数喷梁林——孩子都八岁了,懂事又乖,扛了大半个家庭气氛,她还动手下这么重的手,谁忍?
可是,人心有时候就跟走迷宫似的,谁也摸不清最后的出口。警察事后拆分案情,觉得家里关系复杂事情难断。可也说不定,也许梁林只是那一天崩了,或者事先就是有预谋。此案在案件类论坛讨论一年还在,什么观点都有。
不过现在再翻出这桩案子,早已逝去的小豪,脸庞模糊得只有一张旧照片。人们看多了,难过也淡了。道义归道义,实操归实操。案子里没有铁律,也不见得谁值得同情,反而让人盯着细节看,更好奇下次变故会落在谁头上。
生活偶尔像拉紧的弦,断了也没人预警。梁林的案子放在重组家庭的每一个缝隙里都能找到影子,偶尔你还挺无力。警察甚至好几次想回头补查别的家庭,可线头断了,难续。
到后来,再多的新闻分析、专家说辞都松散飘忽。小豪家里只剩了父亲,寂寞下场,邻居也只点头不说话。至于梁林——她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没人理会。
案子再细看,其实就那点事。谁也没见天崩地裂,可一旦失控就让人几乎喘不过气。如果你问这结局到底值不值得,恐怕谁也给不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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